The Sound of Silence 沈默之聲（Simon and Garfunkel 賽門與葛芬柯）

歌曲：The Sound of Silence 沈默之聲
專輯名稱：Simon and Garfunkel's Greatest Hits 賽門與葛芬可暢銷精選集
歌手：Simon and Garfunkel 賽門與葛芬柯
翻譯、注釋、隨筆︰林文淇
語音講解：林文淇於漢聲廣播電台生活掃描節目錄音

Sound of Silence 1964年原版


Sound of Silence 2009年 Madison Square Garden 演唱會版


英文歌詞

Sound of Silence

Hello darkness, my old friend,
I've come to talk with you again,
Because a vision softly creeping,
Left its seeds while I was sleeping,
And the vision that was planted in my brain
Still remains
Within the sound of silence.

In restless dreams I walked alone
Narrow streets of cobblestone,
'Neath the halo of a street lamp,
I turned my collar to the cold and damp
When my eyes were stabbed by the flash of a neon light
That split the night
And touched the sound of silence.

And in the naked light I saw
Ten thousand people, maybe more.
People talking without speaking,
People hearing without listening,
People writing songs that voices never share
And no one dared
Disturb the sound of silence.

"Fools" said I, "You do not know
Silence like a cancer grows.
Hear my words that I might teach you,
Take my arms that I might reach you."
But my words like silent raindrops fell,
And echoed
In the wells of silence.

And the people bowed and prayed
To the neon god they made.
And the sign flashed out its warning,
In the words that it was forming.
And the sign said, "The words of the prophets are written on the subway walls
And tenement halls."
And whisper'd in the sounds of silence.


歌詞翻譯

沈默之聲

暗夜，我的老友
我又來找你聊聊了
因為有個異象輕輕爬過
趁我睡著時偷偷留下了種籽
而這個種在我腦海裡的異象
到現在還留存著
在沈默之聲裡

無數輾轉的夢中我獨行
在狹窄街道的圓石路上
街燈渲出的光暈將我籠罩
夜的溼冷讓我豎起衣領
無比刺眼的是閃亮的霓虹燈光
劃破夜空
也觸動了沈默之聲

在裸燈清晰的照亮中我看見
上萬的人們，或許還不止
他們交談著卻沒有真正說話
他們聽到聲音卻沒有真正傾聽
他們寫著一些沒有傳達任何心聲的歌曲
而也沒有人敢去
驚擾沈默之聲

我說：「愚蠢的人啊，你們不知道
沈默會像癌細胞那樣生長蔓延
聽我的話我才能教你
拉我的手我才能救你」
但是我的話語就像無聲落下的雨滴
迴響在
沈默的深井裡

對著自己手造的霓虹神像
人們虔誠地跪拜禱告
然而警訊已經閃現
在慢慢成形的話語裡
警訊寫著：「先知的話語是寫在地鐵的牆上
以及出租公寓的大廳裡」
也輕聲細語在各種沈默之聲裡


隨筆

一九六五年原本在高中就組成「湯姆與傑利」（Tom and Jerry）合唱團的賽門與葛芬柯推出了＜沈默之聲＞，引起極大的迴響，促成這對雙人組在爾後近七年歷史性的合作。這首歌除了成為二人以「賽門與葛芬柯」為名的第一章正式專輯的名稱外，也成為一九六七年對於美國近代文化有深刻影響的一部電影《畢業生》的主要主題曲（整部影片皆由二人的歌曲配樂）。

這聽來似乎年代已經久遠的歌曲，三不五時會出現在收音機裡，或是與所謂的老歌金曲CD以五片九十九元陳列在大小賣場裡。每次不經意聽到它由電子吉他所彈奏出來的十個音符前奏響起，一股濃濃的懷舊情緒便如鬼魅般渲染出來，我彷彿在鼻尖依舊可以感覺到當時因為聯考，連暗夜都帶著沈沈重量的空氣瀰漫開來。

高中時，我與多數年輕學生一樣，曾經瘋狂著迷於這對雙人組的優美和聲。他們多首膾炙人口的歌曲（如＜拳擊手＞"The Boxer" 與＜惡水上的大橋＞"Bridge Over the Troubled Water"）都是當時甚受歡迎的名作。其中＜沈默之聲＞因為在歌名與歌詞意義的曖昧不明中（什麼叫做沈默的聲音？）隱約傳達一種孤獨與不滿的情緒，反而更能勾動青春期被聯考緊緊箝制下無聲吶喊的心。台灣應該有不少四、五年級生，曾經在七０年代台灣在政治與教育諸方面都極其壓抑保守的社會氛圍裡，在夜深人靜時，隨著＜沈默之聲＞唱出的「暗夜，我的老友，我又來找你聊聊了」，將自己融入那種舉世皆濁我獨清的自憐氣氛裡。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一直以為這首＜沈默之聲＞只是個人心境的表達，直到我有機會細讀歌詞，也接觸美國六０年代的社會與文化概況，才進一步了解這首歌所描述的內容以及所欲傳達的訊息，也因此更加欣賞賽門與葛芬柯的才華。其實，這首歌透過一個如先知般的歌手的失眠，傳達他無法漠視的社會畸形發展，即便自己所發出的聲音無人聞問，也要以微弱的聲音向社會提出警訊。主流社會沈溺於物質崇拜，忽視社會上貧富不均等問題，在表象上似乎五光十色，百家爭鳴，然而就社會真理與正義而言，這些都只是無聲的沈默之聲，一如癌症逐漸在吞噬這個社會。

賽門與葛芬柯與當時鮑伯‧迪倫（Bob Dylan）和披頭四（the Beatles）等歌手或團體的諸多歌曲，讓民謠搖滾曲風在動盪的六０年代，成為來自民間與學生間極具社會運動力量的文化形式。在現今的台灣，再度將這首歌拿出來細細咀嚼，會發現曲中對於一個沈淪的社會所發出痛心疾首的呼求，還是歷久而彌新。這除了是一首經典好歌的永恆不朽外，很遺憾的也要歸功於當下台灣社會現狀的不幸。


文句注釋

Hello darkness, my old friend, I’ve come to talk with you again,
作者把黑暗形容為自己的老朋友，暗指自己向來孤獨（可能是因為想法與社會一般人不同）。

a vision softly creeping,
悄悄到來的異象（願景）。

I turned my collar to the cold and damp/ When my eyes were stabbed by the flash of a neon light/ That split the night And touched the sound of silence.
主要子句是第一句I_walked_alone....這裡描寫眼睛被劃過夜空的霓虹燈的光線所刺射，由於霓虹燈在夜中閃爍，因此被形容成是碰觸寂靜的聲音。

cobblestone
圓石所鋪成的路（舊時的「馬」路）

naked light
(指的應該是上一段所描述的霓虹燈光）沒有遮掩因而刺眼的光，常常也指大白天。

no one dared Disturb the sound of silence
Silence沈默在這首歌裡指的是社會上對於一些不良或不公義的現象的不知不覺或不敢發聲，它也指社會因而形成的一種壓抑的力量，一種主流。因此歌會從夢、異象等孤獨的意象開始唱起。當主流社會一片沈默之聲時，要挺身發言的先知肯定是孤獨的，因為鮮少有人敢向社會挑戰，去打破沈寂。

People writing songs that voices never share
人們寫歌但是卻是沒有聲音的歌。

Take my arms that I might reach you
拉我的手我才可能搆到你（救你）。

the people bowed and prayed/ To the neon god they made
舊約聖經描寫摩西領猶太人出埃及要往上帝所應允的迦南美地，路中摩西上西乃山領取上帝的十誡與祝福時，他的兄弟亞倫與猶太人民因失去信心與耐心所以造了一個金牛犢偶像來代替上帝。這裡Paul_Simon引用聖經典故，指責現代資本主義社會是追求眩目的物質享受（neon_god）。

the sign flashed out its warning, In the words that it was forming
聖經中上帝在以洪水或大火等災難處罰其子民後往往就又發出慈悲心，與存活的猶太人立下約定只要人民順服祂將給予祝福。例如挪亞方舟的故事，彩虹變成立約的記號。這裡的記號（sign）也有超自然的神諭的含意（雖然不一定是猶太教或基督教的神）。大意是：記號透過其正在撰寫的文字閃出警訊。

The words of the prophets are written on the subway walls And tenement halls.
先知的話語是寫在地鐵的牆上以及廉價公寓的大廳裡。表示社會真實的現狀（先知所見的事實）只有在地鐵牆上的塗鴉（graffiti）以及窮人在其所住的廉價公寓大廳中所發的怨言或哀求中。


（本歌曲曾於 12.9.2002 漢聲電台生活掃描節目介紹與講解）